第27章 流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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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流星
◎上弦明月半，激箭流星遠◎
氣氛詭異地停了一瞬, 眾人目光聚焦於劍拔弩張的二人，大公主事不關己地喝著茶，竊竊私語不斷傳來。
薛容鶴正要起身，卻被五皇子一把按住, 笑著舉起酒杯, “七弟急什麽, 我瞧你那紅顏知己也不是個軟弱的，且看看便是。”
薛清月迅速起身立於沈昭身側, 語含警告, “薛汀蘭，快放下箭！”
沈昭倒是面色如常, 擡眼直視彎弓待發的羽箭，笑道，“九公主，沈昭一介粗人, 才藝比不得諸位小姐, 就不湊這個熱鬧了。”
二皇子妃李荷華原本皺眉盯著薛汀蘭，對她所為頗為厭惡，如今見沈昭避也不避, 半點膽怯也無，分明對薛汀蘭的威脅毫不恐懼，她頓時眼睛一亮，目露欣賞。
沈昭不動如山, 倒顯得薛汀蘭小醜一般, 故意挑事。
“既然才藝不行, 那便試試武藝, ”她眼含嘲諷, 篤定沈昭這名聲在外的莬絲花不會武藝，“就比射箭如何？”
薛清月本想開口阻止，突然神情詭異停頓一瞬，腦中閃過沈昭幹脆利落扭斷脖子的畫面，憐惜地看了眼薛汀蘭。
你說你比什麽不好，琴棋書畫她還有幾分擔心，現下竟歪打正著纏著沈昭比武藝，這不是上趕著找打嗎？
她自然樂得看薛汀蘭出醜，甚至隱秘地輕拍沈昭背部，垂眸向她使眼色——
快答應啊！
沈昭無奈，精通箭術原是她為薛容鶴準備的“驚喜”，好在危急時刻救下那人。
招式雖老，全看使用的時機如何，時機對了，必然能達到所求效果。
她等得就是這樣一個時機，可如今，看來是等不到了。
“既然如此，九公主便說說，咱們如何比？”沈昭起身繞出，握住箭尖，停在薛汀蘭面前。
“就在此處射箭，每人三次機會，中紅心多者勝，”薛汀蘭松了弓弦，擡手指向遠處箭靶，得意挑眉道，“我這一箭已射出去，以示公平，接下來該你了。”
她口口聲聲“公平”，行為卻分明是耍賴，哪有將之前射出去的箭當做此輪比試成績，只是仗著身份無人敢言明罷了。
“不必，請九公主接著射出剩下兩箭，”沈昭拒絕，微微一笑，“我的三箭後射便是。”
箭靶距離此處約八十步，射箭者皆知，箭靶紅心就那麽大，若是前者皆中靶心，便會對後者瞄靶有所影響。
薛汀蘭箭術不錯，方才那箭射得精彩，拉弓射箭一氣呵成，穩穩正中靶心。
見沈昭如此大膽，眾人心中難免嘀咕，她到底是箭術超群，還是故弄玄虛？
薛汀蘭才不管那麽多，嗤笑一聲，“你莫要後悔。”
語罷，她便拿過婢女手中羽箭，連射兩箭，皆正中靶心，一些巴著她的公子小姐們頓時起身鼓掌歡呼，熱鬧非常。
薛汀蘭眼含挑釁看向沈昭，滿是輕蔑之意，將弓隨意拋給她，“該你了。”
沈昭並不在意她的小動作，擡手接住弓掂了掂，眉頭微蹩，又拉了拉弦，行至大公主近前，行禮道，“沈昭鬥膽，有一事麻煩公主。”
“說吧。”大公主神色平淡，她既無意偏袒薛汀蘭，也對沈昭沒什麽興趣。
“此弓對我來說有些輕，我慣使一百五十擔左右的重弓，”沈昭拱手，“煩請公主差人尋一把來。”
大公主一楞，擡眸看她，尋常男子所用也不過一百二十擔左右，女子一百擔已算不錯。
太子與五皇子最高可拉開二百擔，但那也是在最好的弓箭師父手下常年累月練得如此。
她一個姑娘，竟能拉開一百五十擔重弓？
瞧見薛汀蘭面色陰沈，她突然來了些興味，“準。”
薛曉梧一向不喜這個囂張跋扈的九妹，她為皇後所出，又是父皇與母後的第一個孩子，自小聰慧端莊，當今太子則是她的親弟弟，可謂一眾公主當中最尊貴之人。
薛汀蘭則不同，她的母妃入宮時僅為宮女，偷偷爬了龍床生下六皇子與她，借此升至妃位，卻一味嬌慣子女，以至六皇子才學平庸，她也半點沒有公主教養，潑婦一般惹人厭惡。
但薛曉梧心中再不喜，卻也無法表露出來。
母後一向教導她，作為公主之首便要以身作則，對妹妹們也要一視同仁，不能露出偏袒之意，故忍耐至今，否則早就將薛汀蘭趕出去了，豈容她在此放肆。
如今有人要打她的臉，在不牽扯自身的情況之下，薛曉梧自然樂意幫助一二。
不多時，那重弓便被兩個仆人擡了上來。
此刻喝酒聊天的、閑話家常的都停了，屏住呼吸地盯著沈昭拿弓，就連薛汀蘭都死死盯著，全然不似之前的囂張得意。
沈昭輕松拿起重弓，又擡手試弓弦，這才露出滿意神色。
薛汀蘭之前的出言不遜，道歉後沈昭本無意糾纏，可如今又來肆意糾纏，煩人得緊。
沈昭懶得一根根射，她拿起三根羽箭搭於弓上，偏頭一笑，“九公主，看好了。”
弓弦完全拉開如同滿月，引得眾人一陣驚呼，一百五十擔重弓非比尋常，沈昭竟能將弓弦完全拉開，簡直不可思議！
她將弓拉開不過三秒，便擡手放箭，三支箭羽如流星一般飛射出去，以破竹之勢劈開箭靶上的原有箭羽，牢牢釘在箭靶之上。
近前看靶之人更是心驚，他連忙將箭靶擡上前，待走近後眾人仔細看去，才發現那三根箭羽竟一一對應之前三箭，極為精準地將它們從中劈開。
眾人傻了眼，重弓、神箭，便是有些男子也要自愧不如，眼前女子不是賢王從花樓中贖出來的嗎，怎會有如此驚人的身手？！
場面一時沈寂。
薛容鶴轉了轉手中酒杯，黑眸愈發深沈，饒有興味地看著沈昭，他記得，朱雀司傳來的消息裏，並未提到她的箭術如此之好。
好到，他都不及。
“好！”二皇子妃打破寂靜，拍案而起，激動地面紅耳赤，大笑幾聲鼓起掌來，“沈姑娘好箭法！這正是‘上弦明月半，激箭流星遠’，真是好箭法！”
太子妃雖沒有任何表示，但也能看出來，她對沈昭多有欣賞，眼中的喜愛絕不是作假。
一旁的上官凝細細打量沈昭，眸光閃爍，似乎有話要說，瞥到不遠處兄長猛使眼色，又生生咽了回去，撇了撇嘴，心中有些憋悶。
眾人正要跟著鼓掌叫好，卻被薛汀蘭尖叫打斷。
“這局不算！重弓射程遠、力量大，要比便用一樣的，你這是作弊！”
沈昭簡直要笑出聲來，這位九公主當真是潑皮無賴一個，拉開重弓所需臂力及準頭她一點不提，反倒拿著無關緊要的硬掰扯。
堂堂公主竟小人做派，在場皇室之人都面色難看。
六皇子還算拎得清，今日來參加賞花宴的皆是世家朝臣子女，若將此事傳揚出去，簡直讓皇家蒙羞！
他不好越過隔斷到女子間拉住她，只得連忙訓斥，“汀蘭，輸了認錯便是！”
薛汀蘭此時哪聽得進話，她滿心都是被沈昭比下去的羞辱與憤怒，“不行，再來一局！”
沈昭眉頭微蹩，眼底浮現一絲不耐，薛汀蘭輸一次與輸十次是一樣的。
她眼高於頂，平日旁人捧著供著，便覺得自己高高在上，絕不允許他人忤逆。
沈昭正要拒絕，久未說話的上官凝突然關心道，“九公主何必呢，萬一輸了豈不是更沒面子？”
眾人默然，上官二小姐這話是在關心九公主吧？怎得聽著不太像啊，反倒有些諷刺？
上官大公子的眼角都要抽筋了，也沒能堵住自家妹妹這張嘴，往日在家噎人也就罷了，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話，合著都是白說！
沈昭突然明白上官凝不常說話的原因，差點笑出聲來，她本意是真心勸慰，出口卻叫人聽著只覺暗諷，真是個妙人。
不知五皇子作何感想？
眼見薛汀蘭要發飆，大公主忍無可忍，厲聲呵斥道，“汀蘭，註意言行！”
“身為九公主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言行無狀，簡直是給皇家蒙羞，若是再這般下去，本宮便稟告父皇，讓父皇來管管你。”
薛汀蘭身子一僵，這才恢覆了些理智，她瞥了眼正向座位走去的沈昭，恨得牙癢癢，她不甘心！
憤怒最終沖昏了她的頭腦，這等賤民，殺了又如何？她可是最受寵的公主。
她拉弓搭箭，對準了沈昭。
這樣近的距離，便是不會弓箭之人也能輕松射中目標，更不要說箭術不錯的薛汀蘭。
薛清月大驚失色，大喊一聲向沈昭撲去，“昭昭，快躲開！”
沈昭只覺耳後一簇風聲迅猛襲來，以她的武功必然能輕松避開，可薛容鶴在場，她無法施展開來。
千鈞一發之際，她身子微晃，讓箭矢擦過胳膊，留下一道血痕，傷口在她控制下並不深，只是皮肉傷。
但戲還要做足，沈昭痛呼一聲，隨即捂著不停滴落鮮血的傷口摔倒在地，滿頭大汗蜷縮起來，瞧著傷勢重極了。
薛汀蘭緩緩扯出一抹笑意，全然不顧周圍人驚恐地眼神，恐怕不待明日，九公主便要成為長陽人口中隨意殺人的瘋子。
眾人還未反應過來，太子妃猝然起身，引得扶著沈昭的薛容鶴側目，只見她神情焦急地吩咐道，“快去找個大夫來！”
二皇子妃拉開手忙腳亂的薛清月，隨手扯下一截衣擺，穿過沈昭傷口上方勒緊，血才漸漸止住了。
場面亂作一團，眾人紛紛起身請辭，大公主面色難看至極，卻還要維持體面與眾人告別，“今日是本宮招待不周，明日必有重禮相送，今日只是意外，父皇那邊本宮會去解釋，還請大家多擔待。”
這便是讓他們不要亂說，否則讓皇帝知道此事傳揚出去，他們必然沒有好果子吃。
駙馬也在旁幫襯，一炷香之後才送走眾人。
待大夫來看過，已無大礙後，大公主親自扶著沈昭出門，將她送上馬車，“沈姑娘今日受驚了，改日本宮一定攜重禮探望，還請姑娘看在本宮的面子上，原諒九妹妹。”
沈昭唇色蒼白，望向大公主“真切”雙眸，點了點頭，“請公主放心，今日只是意外罷了。”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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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昭不動如山, 倒顯得薛汀蘭小醜一般, 故意挑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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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清月本想開口阻止，突然神情詭異停頓一瞬，腦中閃過沈昭幹脆利落扭斷脖子的畫面，憐惜地看了眼薛汀蘭。
你說你比什麽不好，琴棋書畫她還有幾分擔心，現下竟歪打正著纏著沈昭比武藝，這不是上趕著找打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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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在此處射箭，每人三次機會，中紅心多者勝，”薛汀蘭松了弓弦，擡手指向遠處箭靶，得意挑眉道，“我這一箭已射出去，以示公平，接下來該你了。”
她口口聲聲“公平”，行為卻分明是耍賴，哪有將之前射出去的箭當做此輪比試成績，只是仗著身份無人敢言明罷了。
“不必，請九公主接著射出剩下兩箭，”沈昭拒絕，微微一笑，“我的三箭後射便是。”
箭靶距離此處約八十步，射箭者皆知，箭靶紅心就那麽大，若是前者皆中靶心，便會對後者瞄靶有所影響。
薛汀蘭箭術不錯，方才那箭射得精彩，拉弓射箭一氣呵成，穩穩正中靶心。
見沈昭如此大膽，眾人心中難免嘀咕，她到底是箭術超群，還是故弄玄虛？
薛汀蘭才不管那麽多，嗤笑一聲，“你莫要後悔。”
語罷，她便拿過婢女手中羽箭，連射兩箭，皆正中靶心，一些巴著她的公子小姐們頓時起身鼓掌歡呼，熱鬧非常。
薛汀蘭眼含挑釁看向沈昭，滿是輕蔑之意，將弓隨意拋給她，“該你了。”
沈昭並不在意她的小動作，擡手接住弓掂了掂，眉頭微蹩，又拉了拉弦，行至大公主近前，行禮道，“沈昭鬥膽，有一事麻煩公主。”
“說吧。”大公主神色平淡，她既無意偏袒薛汀蘭，也對沈昭沒什麽興趣。
“此弓對我來說有些輕，我慣使一百五十擔左右的重弓，”沈昭拱手，“煩請公主差人尋一把來。”
大公主一楞，擡眸看她，尋常男子所用也不過一百二十擔左右，女子一百擔已算不錯。
太子與五皇子最高可拉開二百擔，但那也是在最好的弓箭師父手下常年累月練得如此。
她一個姑娘，竟能拉開一百五十擔重弓？
瞧見薛汀蘭面色陰沈，她突然來了些興味，“準。”
薛曉梧一向不喜這個囂張跋扈的九妹，她為皇後所出，又是父皇與母後的第一個孩子，自小聰慧端莊，當今太子則是她的親弟弟，可謂一眾公主當中最尊貴之人。
薛汀蘭則不同，她的母妃入宮時僅為宮女，偷偷爬了龍床生下六皇子與她，借此升至妃位，卻一味嬌慣子女，以至六皇子才學平庸，她也半點沒有公主教養，潑婦一般惹人厭惡。
但薛曉梧心中再不喜，卻也無法表露出來。
母後一向教導她，作為公主之首便要以身作則，對妹妹們也要一視同仁，不能露出偏袒之意，故忍耐至今，否則早就將薛汀蘭趕出去了，豈容她在此放肆。
如今有人要打她的臉，在不牽扯自身的情況之下，薛曉梧自然樂意幫助一二。
不多時，那重弓便被兩個仆人擡了上來。
此刻喝酒聊天的、閑話家常的都停了，屏住呼吸地盯著沈昭拿弓，就連薛汀蘭都死死盯著，全然不似之前的囂張得意。
沈昭輕松拿起重弓，又擡手試弓弦，這才露出滿意神色。
薛汀蘭之前的出言不遜，道歉後沈昭本無意糾纏，可如今又來肆意糾纏，煩人得緊。
沈昭懶得一根根射，她拿起三根羽箭搭於弓上，偏頭一笑，“九公主，看好了。”
弓弦完全拉開如同滿月，引得眾人一陣驚呼，一百五十擔重弓非比尋常，沈昭竟能將弓弦完全拉開，簡直不可思議！
她將弓拉開不過三秒，便擡手放箭，三支箭羽如流星一般飛射出去，以破竹之勢劈開箭靶上的原有箭羽，牢牢釘在箭靶之上。
近前看靶之人更是心驚，他連忙將箭靶擡上前，待走近後眾人仔細看去，才發現那三根箭羽竟一一對應之前三箭，極為精準地將它們從中劈開。
眾人傻了眼，重弓、神箭，便是有些男子也要自愧不如，眼前女子不是賢王從花樓中贖出來的嗎，怎會有如此驚人的身手？！
場面一時沈寂。
薛容鶴轉了轉手中酒杯，黑眸愈發深沈，饒有興味地看著沈昭，他記得，朱雀司傳來的消息裏，並未提到她的箭術如此之好。
好到，他都不及。
“好！”二皇子妃打破寂靜，拍案而起，激動地面紅耳赤，大笑幾聲鼓起掌來，“沈姑娘好箭法！這正是‘上弦明月半，激箭流星遠’，真是好箭法！”
太子妃雖沒有任何表示，但也能看出來，她對沈昭多有欣賞，眼中的喜愛絕不是作假。
一旁的上官凝細細打量沈昭，眸光閃爍，似乎有話要說，瞥到不遠處兄長猛使眼色，又生生咽了回去，撇了撇嘴，心中有些憋悶。
眾人正要跟著鼓掌叫好，卻被薛汀蘭尖叫打斷。
“這局不算！重弓射程遠、力量大，要比便用一樣的，你這是作弊！”
沈昭簡直要笑出聲來，這位九公主當真是潑皮無賴一個，拉開重弓所需臂力及準頭她一點不提，反倒拿著無關緊要的硬掰扯。
堂堂公主竟小人做派，在場皇室之人都面色難看。
六皇子還算拎得清，今日來參加賞花宴的皆是世家朝臣子女，若將此事傳揚出去，簡直讓皇家蒙羞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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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汀蘭此時哪聽得進話，她滿心都是被沈昭比下去的羞辱與憤怒，“不行，再來一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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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默然，上官二小姐這話是在關心九公主吧？怎得聽著不太像啊，反倒有些諷刺？
上官大公子的眼角都要抽筋了，也沒能堵住自家妹妹這張嘴，往日在家噎人也就罷了，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話，合著都是白說！
沈昭突然明白上官凝不常說話的原因，差點笑出聲來，她本意是真心勸慰，出口卻叫人聽著只覺暗諷，真是個妙人。
不知五皇子作何感想？
眼見薛汀蘭要發飆，大公主忍無可忍，厲聲呵斥道，“汀蘭，註意言行！”
“身為九公主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言行無狀，簡直是給皇家蒙羞，若是再這般下去，本宮便稟告父皇，讓父皇來管管你。”
薛汀蘭身子一僵，這才恢覆了些理智，她瞥了眼正向座位走去的沈昭，恨得牙癢癢，她不甘心！
憤怒最終沖昏了她的頭腦，這等賤民，殺了又如何？她可是最受寵的公主。
她拉弓搭箭，對準了沈昭。
這樣近的距離，便是不會弓箭之人也能輕松射中目標，更不要說箭術不錯的薛汀蘭。
薛清月大驚失色，大喊一聲向沈昭撲去，“昭昭，快躲開！”
沈昭只覺耳後一簇風聲迅猛襲來，以她的武功必然能輕松避開，可薛容鶴在場，她無法施展開來。
千鈞一發之際，她身子微晃，讓箭矢擦過胳膊，留下一道血痕，傷口在她控制下並不深，只是皮肉傷。
但戲還要做足，沈昭痛呼一聲，隨即捂著不停滴落鮮血的傷口摔倒在地，滿頭大汗蜷縮起來，瞧著傷勢重極了。
薛汀蘭緩緩扯出一抹笑意，全然不顧周圍人驚恐地眼神，恐怕不待明日，九公主便要成為長陽人口中隨意殺人的瘋子。
眾人還未反應過來，太子妃猝然起身，引得扶著沈昭的薛容鶴側目，只見她神情焦急地吩咐道，“快去找個大夫來！”
二皇子妃拉開手忙腳亂的薛清月，隨手扯下一截衣擺，穿過沈昭傷口上方勒緊，血才漸漸止住了。
場面亂作一團，眾人紛紛起身請辭，大公主面色難看至極，卻還要維持體面與眾人告別，“今日是本宮招待不周，明日必有重禮相送，今日只是意外，父皇那邊本宮會去解釋，還請大家多擔待。”
這便是讓他們不要亂說，否則讓皇帝知道此事傳揚出去，他們必然沒有好果子吃。
駙馬也在旁幫襯，一炷香之後才送走眾人。
待大夫來看過，已無大礙後，大公主親自扶著沈昭出門，將她送上馬車，“沈姑娘今日受驚了，改日本宮一定攜重禮探望，還請姑娘看在本宮的面子上，原諒九妹妹。”
沈昭唇色蒼白，望向大公主“真切”雙眸，點了點頭，“請公主放心，今日只是意外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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